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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普罗万修!(大结局)

“师父,你去梦牵楼这事儿,还是得和师娘商量一下,”灯泡给脸不大倒了杯茶,“你要是这么贸贸然去了,恐怕得惹出来不小的乱子。”

“有什么乱子?我和她商量什么?我欠着她的?我这辈子都毁在她手里了,我还跟她商量?”一提起苦婆子,脸不大就生气,“我就想去梦牵楼找个正经媳妇儿,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

灯泡轻松一笑:“师父,找个媳妇儿非得去梦牵楼么,这么简单的事儿我就给你办了,你相中了哪个姑娘,我帮你说去!”

脸不大把茶水泼在了灯泡儿脸上:“让你说去?说完了不就归你了么?你长得那么好看,这事儿可不好办么?”

灯泡擦了擦脸上的茶水。

胆不大又给脸不大倒了一杯茶:“哥,长相这事儿不能强求,灯泡这个长相,我也喜欢。”

说话间,胆不大看向了灯泡,她脸上一阵阵发烧,越看眼神越迷离。

脸不大又泼了灯泡一脸茶水。

灯泡擦擦脸道:“师父,您别生气,或许有人就喜欢您这长相呢?”

脸不大一怔:“谁喜欢?”

“师娘啊!她总说您脸不大!”

“别跟我提她!”脸不大自己倒了杯茶,“你师弟哪去了?”

“中二接他媳妇儿去了……”

脸不大又把茶水泼在了灯泡脸上:“中二媳妇儿也来了?你们怎么都有媳妇儿?”

灯泡儿擦了擦脸:“他有媳妇儿,你泼我做什么?”

……

中二在火车站接蜜饯下车,陈长瑞也跟着来了。

“陈局,好久不见了。”

客套了几句,陈长瑞对中二道:“我这次前来,一是给你送任命文书,二是想跟你询问一下李局长的下落。”

中二分析了一下陈长瑞的语气,用近乎相同的方式给予了回应:“陈局,我们也一直在调查李局长的下落,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线索。”

陈长瑞对中二的态度有些不满:“作为新任平衡人,我希望你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我来的时候,高艺娜主任还特地强调过,我们希望能尽快修复和普罗州之间的关系。”

中二连连点头:“局长放心,我会全力履行我的职责,我会守护一切值得守护的东西。”

蜜饯戳了中二一指头:“你先守护我行么?我大老远来这一趟,容易么?”

中二一笑,他叫两辆车,带着蜜饯和陈长瑞去了住处。

路上,蜜饯还一直抱怨:“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来这呢,这地方没有网,没有电,连个电话都打不了,以后日子可怎么过,你说,怎么过……”

洋车停在了一座三层洋楼的楼下,中二给了车钱,带着蜜饯下了车。

蜜饯站在花园里,仰头看着洋楼:“哪间房,是咱们的?”

“都是咱们的,”中二笑道,“你随便挑。”

蜜饯咬咬嘴唇道:“你,你别,别以为我真喜欢这个,我其实,不,太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中二神情严肃道,“咱们到屋子里,喝个冰水慢慢聊。”

“你这有冰箱么?”

“没冰箱,但隔壁的茶馆有寒修!”

中二邀请陈长瑞上楼,陈长瑞摆摆手道:“我不上去了,我想见一位朋友,他退休了,目前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

“您说的是廖总使吧,”中二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逍遥坞。”

……

“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万水千山总是情!”廖子辉唱罢一曲,满堂喝彩。

等到了后台,张管事送来一堆帖子,都是请廖子辉过去陪酒的。

廖子辉皱眉道:“这把我当什么了?花魁么?这些人我都不见,我是来卖艺的!”

张管事道:“别人不见都行,林佛脚来了,您最好见他一面。”

“他怎么又来了?”廖子辉神情凝重,“是不是还为了生意上的事儿?”

张管事点点头:“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廖子辉想了想:“你把这事情告诉马五,让他早做决断,我这边先替他顶着!”

张管事又拿来一张帖子:“外州的陈局长也想见您,您看……”

廖子辉道:“这是老熟人,你让他先等着,我先去应付林佛脚。”

到了林佛脚的包厢里,廖子辉笑道:“林兄,您又翻我牌子,您可真是捧我!”

林佛脚皮笑肉不笑:“廖总使,难得您还能赏脸见我一面。”

“您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这位是……”廖子辉见林佛脚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林佛脚介绍道:“这人是唐昌发,我在外州的得力干将,今天带他来,就是要把生意做成,不知道廖总使肯不肯给这个面子?”

廖子辉笑道:“我肯定给面子,但做主的是马五爷。”

“那就把马五爷给请来?”

“马五爷今不在逍遥坞。”

“人不在,面子在!”林佛脚卯上了,“我看姜梦婷今晚要献唱,能不能请她过来喝杯酒?”

廖子辉摇头道:“林兄,这你可难为人了,人家姜梦婷不在这谋生,来唱歌就是图个高兴,哪能请人来陪酒呢?”

“那就看马五爷给不给面子了。”林佛脚吩咐唐昌发道,“阿发,你去后台问问张管事,能不能姜梦婷给请过来!”

唐昌发跑去后台了。

他可没去找姜梦婷,人家姜梦婷确实不是来卖艺的,况且人家现在正在后台见客,尤雪寒和游雪桃此刻正在她的化妆间里。

姜梦婷请二人喝茶:“两位姐姐,姜家这些日子,没少受你们照顾。”

油桃笑道:“都是自己人,咱们不说这客套话。”

汤圆点点头:“我姐说得对,咱们不说这客套的,我们今天来这就想知道一件事,我们李局长去哪了?”

姜梦婷低下头道:“这可问住我了,我也想知道七爷的下落。”

油桃细细端量着姜梦婷:“姜歌后,整个逍遥坞,七爷最疼你,你要说你一点不知情,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么?”

姜梦婷叹口气道:“要是能找到他,我就不在这唱歌了,我天天唱给他一个人听。”

汤圆和油桃接着逼问姜梦婷,姜梦婷没再多说。

唐昌发在姜梦婷门口绕了一圈,转身去了另一间厢房,找到了嫣红儿和嫣翠儿:“你俩回去找城主一趟,跟他说林佛脚又来闹了,这事要不要告诉掌柜的?”

嫣红和嫣翠儿赶紧动身,孙铁诚在绿水城买了座宅子,离着逍遥坞不远,两人没一会就到了。

孙铁诚面色铁青,在院子里站着。

嫣红儿和嫣翠儿上前赶紧把事情说了:“城主,您得拿个主意,这事儿挺急的。”

孙铁诚沉着脸道:“急什么?不就一个林佛脚么?让唐昌发自己想辙去!”

嫣翠儿不敢作声,嫣红道:“城主,老唐还在林佛脚手底下做事儿,他能想出什么辙?”

“怎么就想不出辙?”孙铁诚大怒,“派你们出去多少年了?一点小事都处置不了?天天就知道折腾老七?告诉唐昌发,这事儿让他找马五商量去!”

“城主,马五这些日子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那就去找秦田九,那么大个三英门,压不住个林佛脚么?收拾他一回就老实了!”

孙铁诚今天气不顺,嫣翠儿和嫣红儿不敢顶嘴,转身走了。

孙铁诚看着房顶喊道:“你给我下来!”

老火车蹲在房顶上笑道:“我就不下来!”

“你别把我房子踩坏了!”

“我今天要把你房子给拆了,你信不?”

“你特娘的敢!”

一听这话,老火车唱上了:“跑平地,过山川,呼哧呼哧直冒烟,添煤加水咱上路,拆你房子我力无边!”

孙铁诚火冒三丈,阿雨从屋子里出来了:“我说你还走不走?”

九儿在旁道:“爹,是该走了,她闹得太凶了!”

孙铁诚指着房顶道:“这个闹得不凶么?我走了,他怎么办?”

阿雨道:“让他在这闹吧,先把天女的事情给办了!”

孙铁诚哼了一声:“天女和我有什么相干?你是她宅灵,我又不是!”

“我是你媳妇儿!”阿雨急了,“我的事儿你看着不管是吧?”

“媳妇儿怎地?亲两口子明算账!”孙铁诚两手一抄,往地上一蹲,“我告诉你别掺和这事儿,你非不听,现在惹事了,找我给你兜着?天女是那么好糊弄的?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事儿兜不住!”

阿雨踹了孙铁诚一脚:“我就不爱看你这德行!”

“不爱看拉倒,爱看谁看谁去!”孙铁诚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和老火车厮打在了一起。

老火车边唱边跳,打得开心,阿雨咬牙切齿,耳边传来了随身居的声音:“赶紧走吧,我不想看他在这发疯!”

阿雨恨道:“一会天女发疯,你不还得看着?”

随身居叹道:“赶紧把事情处置了,我去找阿七去,我看着这些人,真觉得烦!”

九儿喊道:“姐,咱们走了!”

阿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人在房顶上厮打,冲着老火车笑道:“媳妇儿,你下手别太重,那是我爹,也是你大舅哥!”

母女三个带着随身居走了,孙铁诚和老火车也不打了。

两人从房顶上下来,老火车叹道:“你说你蒙过了她们有什么用?这回要出大事了!”

孙铁诚抄着两只手道:“出事就出事儿吧,出事也赖不着我!”

老火车又问:“林佛脚那事怎么办?”

孙铁诚道:“不都说了么,找秦小胖先处置着。”

老火车摇摇头:“林佛脚那老狐狸,哪是秦小胖能应付的?”

孙铁诚倒是信得过小胖:“别小瞧了这些后生,都是跟着老七打出来的。”

……

唐昌发打电话给了秦田九,罗正南亲自传的话。

元妙屏很好奇:“师父,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一遇到这要紧的电话,你就不让我听,你这是信不过我?”

罗正南摇头道:“不是信不过你,是做事必须得讲规矩。”

元妙屏笑了:“你教我规矩?”

她人不在电视里,可还是那套打扮,牛仔装、花刘海、嘴里嚼着泡泡糖。

“我不教你谁教你?就算你和七爷相熟,也是我门下弟子!”罗正南看了看门外,“外边那两个女子是找你的吧?以后这个地方,尽量不要带闲人过来。”

元妙屏吐了个泡泡,又把泡泡吃回嘴里:“这俩人我管不了,她们是七爷的人。”

罗正南看着元妙屏嘴里的口香糖,一脸厌恶道:“干活的时候别吃这东西,看着像什么样子。”

元妙屏出了房门,门外确实站着两个女子,一名女子穿着蓝底云纹砍袖旗袍,手里拿着女士烟杆,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放到火红的嘴唇里,轻轻吸了一口。

另一名女子穿着花领黑边的白衬衫和一条黑西裤,梳着马尾辫子,长得俊俏,气度干练。

“怎么,又来监视我?”元妙屏看了看两名女子。

穿旗袍的女子笑道:“刚才你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你对师父不敬,这可不好。”

“又要找帮主打小报告啊?你都不做耳环了,耳朵怎么还那么贼?”元妙屏一脸不屑,又看了看穿衬衫的女子,“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录下来了?”

穿西装的女子不说话,单脚着地,用芭蕾姿势,在元妙屏面前转了个圈。

元妙屏哼了一声:“你这么爱转圈,哪天再把你放回八音盒里吧。”

……

秦小胖接到了唐昌发的电话,知道了林佛脚的事情:“明天我去找林老板,今天我这有要紧事儿,三英门今天要拜祭老祖宗。”

唐昌发觉得小胖是在敷衍:“上个月不是刚拜祭过老祖宗么?九爷,您这是搪塞我!”

秦小胖道:“发哥,这话说的不对了,我们现在规矩改了,老祖宗半个月就得祭拜一次,我明天就去逍遥坞,今天实在抽不出身。”

挂了电话,小胖来到大堂,他可没扯谎,今天确实要拜老祖宗。

八十八个荤菜,八十八个素菜,一百七十六个大菜盘子摆好了,帮门上下一并行礼,礼成之后,全都退出大堂,等着老祖宗用膳。

按规矩,小胖得最后一个走,可这次他没走出去。

老祖宗现身了,而且说话了。

“今天大宴,你就准备这几个菜,够谁吃的?”

秦小胖抿抿嘴唇道:“老祖宗,这菜不少了,您半个月用一回大宴,每天还得用三回小宴,这么吃,我们都有点扛不住了。”

“这叫什么话?家大业大,差我一口吃的?”

“您那不是一口……”

“我平时帮你做了多少事,教了你多少能耐,你心里没数?”

“我心里有数,都惦记着您的好!”

“那我吃两口你心疼什么?”

“没敢心疼……”

“这菜不够吃还不让我说了?”

“我现在就让后厨找补去。”

“你早干什么了,你之前不把菜做够了,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特么有完没完!”小胖急了,“你每天吃的菜比我吃的煤还多,一天到晚还这么多挑剔!”

五姑娘也生气了:“怎么个意思,想造反?”

“反就反了!”小胖脾气上来了。

大堂外边,一群人听见里边打起来了。

一名长老赶紧跑去找冯雨秋:“夫人,不好了,大金印和老祖宗打起来了。”

冯雨秋面无表情:“打就打吧,也不是第一回打。”

秦小胖哪能打得过五姑娘,没过多一会,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蹲在地上不作声。

五姑娘接着吃饭,她也不记仇:“我告诉你,照这模样再给我做一桌,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秦小胖点点头:“行,都听老祖宗的。”

两位姑娘进了大堂,一个穿着一身西洋礼服,看着气质非同一般,像是名门闺秀。

另一个穿着红底牡丹旗袍,走路的时候腰肢扭动,长得妩媚多姿,可多看两眼,却让人提不起精神,反倒有些犯困。

小胖见过她们,这两位是老祖宗的朋友,只是叫不上名字。

她们之间要说私事,小胖赶紧离开了大堂,驱散了众人。

含血对五姑娘道:“我们听说天女要去群英山生事,特地来上你这问问状况。”

五姑娘点头道:“我知道这事儿。”

梦德问道:“既然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处置?”

五姑娘连连摇头:“这事儿我管不了,除非七老师出面。”

含血又道:“阿套接管了鬼手门,担心自己站不稳脚跟。”

五姑娘笑了:“这个我可以管,让阿套只管放心。”

……

群英山上,天女像疯了一样,四下搜寻货郎的踪迹。

半山坡有个兔子洞,被天女给掏了,货郎不在洞里。

树林里有棵老榆树,被天女给砍了,货郎不在树里。

山顶有块大石头,天女要把石头掀了,陆千娇跳出来了:“泼妇,你想干什么!”

不出来不行了,石头下边有个暗室,货郎就在暗室里边待着。

天女看着陆千娇道:“你给我让开,你要是不走,我让你灰飞烟灭!”

“好大口气!”陆千娇拉开了雕弓,“咱们看谁死在前边!”

两人当场开打,货郎在暗室里神情凝重。

这可怎么办?

见面要决生死!

谁能把天女摁住?

谁把她带到群英山来了?

天女这段时间恢复了不少战力,她下了狠手,用了一招形影相吊,唤出来十几个影子,围住了陆千娇。

陆千娇也不含糊,身边浮现了上百雕弓,准备和天女拼命。

随身居吓坏了:“你们谁过去,把天女拖回家里!”

阿依挺起胸膛,怒喝一声:“姐,你去!”

阿雨踹了阿依一脚。

九儿劝道:“妈,你是她宅灵,确实该你去!”

阿雨怒道:“你们一群废物!要是洪莹在这,她肯定第一个往上冲。”

随身居叹道:“要是洪莹冲上去了,这场恶战就没法收拾了。”

货郎听到了这一句,点点头道:“是呀,这一仗怕是要写到史书里。”

……

里秀城,鲁老板正带着一群文人修编史书。

这活儿应该在墨香店干,可何玉秀为了给里秀城争面子,下了血本,从民间搜罗了大量史料,把鲁老板给请来了。

肖叶慈正在灯下翻阅着一套来自叶松桥的杂记,翻着翻着,突然流眼泪了。

张秀玲上前道:“妹子,哭什么?”

“这个故事,我讲过的呀!”肖叶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在叶松桥,给他讲过的呀。”

张秀玲听不明白,何玉秀在旁边说道:“在叶松桥的时候,叶慈天天给老七讲故事,我是听不明白,但老七能听懂,听上整整一夜,都不觉得腻歪。”

张秀玲拿着手绢,给肖叶慈擦了擦眼泪:“睹物思人,我知道这里的滋味,我连《玉香记》都不想写了。”

鲁老板道:“肖姑娘,这卷《杂记》不要看了,换一卷吧。”

肖叶慈摇头道:“不行的呀,这里边确实有些有用的史料,要记下来的呀。

我这点修为,能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真的很荣幸,你们也是看了恩公的面子,才给我这个机会的呀!”

鲁老板摇头道:“可不是看了谁的面子,肖姑娘,你的天资和毅力,大家有目共睹。”

何玉秀附和道:“就是,咱们叶慈是有本事的人!你闺女也是有本事的人。

但是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声,春莹在生意上和何家庆有不小的冲突,我可不是向着那畜生说话,何家庆要是敢动了春莹,我绝对要他命!

可何家庆做事儿阴险,我怕春莹算计不过他,吃了大亏!”

肖叶慈点点头:“我也找机会劝劝春莹去。”

门外停了一个巨大的田螺壳子,何玉秀看了一眼,到门外把罗少君给请了进来。

张秀玲笑道:“秀姐好大面子,把内州的侯爷都请来了。”

何玉秀摇摇头:“可别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大面子?这是看了老七的面子!”

罗少君红着脸道:“姐姐不要笑话我,我是来送史料的。”

鲁老板赶紧把罗少君带来的史料搬进了屋子,从商国的史料之中,能找到很多关于普罗州的记载。

罗少君走到了肖叶慈身边,压低声音道:“姐姐,我们还能见到七哥么?”

肖叶慈咬了咬嘴唇,转而笑道:“能的呀,肯定能的呀!”

罗少君点点头:“我也觉得能,我家后院有一座玉翠楼,玉翠楼里有个姐姐叫江玲儿,她说肯定能见到的,她说她做了好多件衣裳,等着七哥回来穿。”

何玉秀叹道:“这老七真是,这么长时间也没个音信,差点忘了,罗姑娘,你几位姐姐都来了吧,一会一块上我那坐坐,我准备了酒菜给你们洗尘。”

罗少君道:“丽君姐去了绿水城,想找五哥,秀君姐和玉君姐去三头岔找小山去了,燕君姐在盯着朝歌,她说朝歌可能又要出大事。”

“朝歌确实要出大事,请转达燕君姑娘,尽量不要进城,另外多集结些人马,皇族屡遭重创,可能出乱子。”楚少强和楚怀媛来到了书屋,也给鲁老板带来了不少史料。

何玉秀拉住了楚怀媛的手:“怀媛,这些日子去哪了?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也不好好开荒,也不打理地界,你最近跑到哪去了?”

楚二低着头道:“我去了一趟内州,去了很多地方,我去找七哥。”

肖叶慈上前道:“楚姑娘,有消息了么?”

楚二摇了摇头,肖叶慈眼睛又有些泛红。

张秀玲怕楚二想不开:“怀媛,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写书吧!”

楚二摇摇头道:“我要去找他,哪怕找遍十一州三千国,哪怕找上一辈子,我都要找到七哥。”

一名女子给楚二端来了一杯茶,楚二看了她一眼,这女子两弯眉毛斜飞入鬓,末梢尖得能挑破窗纸。鼻梁倒是溜直,偏偏鼻尖带个倒钩,眼角好像也带钩,下颌好像也带钩,这女子长得很俊俏,可美貌之中似乎藏着些许锋芒。

楚二觉得这女子亲切,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一笑:“我叫阿镰。”

鲁老板正低头写书,随口说了一句:“阿镰姑娘是我请来的,她有一份失传的史料,据说是那位圣人留在圣贤峰的,她跟七爷相熟,诸位不妨和阿镰姑娘好好聊聊。”

一提李七,阿镰脸颊泛红。

正说话间,账房盛善周进了屋子,对何玉秀道:“大小姐,老祖宗说扛不住了,今天的活干不动了。”

何玉秀皱眉道:“哪个老祖宗?”

“就是您叔公!”

何玉秀笑了:“怎么就干不动了,当初给朝廷卖命的时候,不都有的是力气么?在我这干点杂活就干不动了?你告诉他,让他先干着,我一会去找他。”

盛善周为难了:“他说不想见你,他说要见何家庆。”

何玉秀到了门外,捡起了根棒子:“这些个老人家,就得好好教导,我倒要看看,这是谁给他惯的毛病!”

……

“家庆,生意可不能这么做下去,陆春莹在青烟城收了咱们不少厂子了!”段树群拿着账本道,“咱们一直这么亏下去,可扛不住了。”

何家庆拿着毛衣针,正在织毛衣:“不就几家厂子么,不与她计较了,陆春莹是李七的人,小来小去的事情先让着她。”

“可咱们开荒的花销快顶不住了。”

“钱的事我想办法,”何家庆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问沈容青,“这个花不好勾啊。”

沈容青一脸无奈,一点点纠正何家庆的指法。

大头在旁边道:“鬼手门的事情查清楚了,那人自称姓陆,还号称在鬼手门当过少掌门。”

何家庆一怔:“姓陆?”

段树群道:“你说这人是不是和陆家有关系?”

何家庆放下了毛衣:“倒不一定和陆家有关系,应该和盗修老祖有关系,我去看看吧。”

他带上大头去了鬼手门,毕竟当初他也是鬼手门的大当家,门里的钳手对何家庆都很恭敬,直接把他请进了大堂。

一名年轻人坐在大堂当中,看身高一米七上下,看年纪三十岁挂零,从身材来看,体重也就八十来斤,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

唯独这双眼睛大得出奇,每次眨眼睛,眼皮得在眼珠上滑行好一会。

“陆帮主,久违了!”何家庆先向这人行了礼。

这人就是当年的鬼手门少掌门陆无咎,何家庆能结识老掌门谢俊聪,全仗着他从中引荐。

陆无咎起身笑道:“家庆,今天这是特地来看我么?你怎么空着手来了?”

何家庆抱拳道:“晚辈来得匆忙,前辈不会挑我礼吧?”

陆无咎把脸一沉:“我还真就挑你礼了,下次要是再来,空着手就别进门了。”

何家庆又道:“晚辈不懂规矩,可前辈也不能抢我生意吧?”

陆无咎道:“我抢你什么生意了?”

“谢掌门临终时把鬼手门传给了何某,大小钳手都能作证,前辈不请自来,直接坐了掌门的位子,您觉得这合规矩么?”何家庆拿出了扇子,摇了两下。

陆无咎看得清楚,他这是要动技法。

陆春莹从后堂走到了正堂:“何家庆,你说陆掌门抢了你位子,我们没听说过,谢掌门把位子传给了陆掌门,我可以作证。”

何家庆看了看陆春莹:“春莹妹子,我们鬼手门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不该插手吧?”

“谁是外人?”陆春莹站在了陆无咎身边,“我们都姓陆!我们是本家!”

“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一家的!”后堂里又走来一个人,这人长得高,看着有一米九多。

但这人也瘦,和陆无咎一样的干瘦。

他脸很长,鼻子很宽,耳朵很尖,这双眼睛看着和陆无咎差不多大。

邹国明笑道:“你这人怎么长了一张驴脸?”

袁瘦驴走到邹国明近前:“你跟谁说话?”

邹国明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谁长得像驴,你不知道么?”

袁瘦驴看了看邹国明的袖子,笑道:“想拔刀?行啊,拔出来我看看!我也会用刀,三刀之内咱们见胜负!”

“动什么刀啊,客人来了,得先沏茶!”一名白发苍苍老者,弓着身子,驼着背,手里拎着茶壶,来到了大堂,“诸位稍坐片刻,我给大家倒杯茶!”

茶水倒在杯子里,整个屋子热气蒸腾!

“光有茶,没有酒,这怕不合适吧!”一名绝美女子,提着酒葫芦来到众人近前。

这女子杨柳细腰,上下两头圆润得紧,穿着一袭细褶裙,扎着一条红丝绦,走起路来波纹袅袅。露珠沁出来的皮肤,带着些生瓜胎光,尤其腮帮子圆鼓处,活脱脱挂霜的鸭梨,掐一把能渗出蜜水来。

女子把酒水倒进了杯子,屋子里飘满了醇香,邹国明仿佛喝醉了酒,正觉得晕眩,忽觉背后一阵寒风吹过,当即清醒了过来。

好大一股威势!

何家庆回头一看,院子里站着一名女子,着一袭战衣,提一把长剑,身姿挺拔,体态矫健,五官标致,有倾城之色,唯独少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却比儿郎更多几分刚毅。

这女子看着像个将军,可她的发髻怎么梳得这么高?

陆无咎赶紧上前行礼:“当家二婆,惊扰您了!”

洪莹走进了大堂,满身威势让邹国明直打哆嗦。

何家庆站得还算稳当,赶紧施礼道:“见过前辈。”

洪莹可没跟何家庆客套:“你是来抢生意的?”

何家庆沉默了十秒钟,转身对陆无咎道:“我是来跟陆掌门道喜的,贺礼随后送到。”

说完,何家庆搭着大头,赶紧走了。

洪莹觉得没意思:“阿套,七郎担心你这边出事儿,非得要我跑一趟,早知道就是这么个孬种,我都懒得过来!”

陆无咎赶紧解释:“何家庆是有点真本事的,今天被当家二婆的威势给镇住了,才不敢造次。我们当家的状况怎么样了?”

洪莹道:“还得等些日子,他特地叮嘱我,告诉你们把生意都打理好了。”

……

何家庆带着大头一溜小跑回了住处,大头在床上躺了半天,还在打摆子。

段树群问:“你遇到什么人了,把你吓成这样?”

大头连连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来头好大!”

何家庆没多做解释,只叮嘱了两件事:“一是鬼手门的事情以后不准提了,二是陆家的生意以后不准争了。”

段树群暗中揣测,这到底遇到谁的人了?

李七好久没现身了,能把家庆吓成这样的还有谁?

马五?

马五最近也不知道去哪了?

……

七秋城,秋落叶喊来了车无伤。

马五坐在洋车中间,潘德海坐在左边,冯带苦坐在右边。

车无伤拎起车杠,对秋落叶道:“我只管把你们送到地方,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管。”

潘德海点头道:“有德之人,决不食言!”

车无伤摇头道:“我信不过你,我信得过老秋。”

秋落叶道:“放心吧,路上的事儿你管,其余的事儿不用你操心,完了事儿找我结车钱!”

跟车夫说好了规矩,秋落叶和水涌泉轮番叮嘱马五:“老五,上去了之后跟他们好好说,咱们不是找茬儿去了,得想办法把老七找回来!”

马五连连点头:“两位哥哥放心。”

车无伤拎起车杠,把三人送上了云彩。

潘德海走在前边,带着马五和冯带苦一起去了艾叶青的宅子。

冯带苦很讨厌潘德海,可这次她必须跟着来,潘德海和艾叶青有些交情,能说得上话,冯带苦和穆月娟以前也有过些来往。

到了屋子里,艾叶青烹茶煮酒,热情的招待了这三个人。

马五没心思拐弯抹角,直接问起了李七的下落。

艾叶青道:“当时激战正酣,月娟找到了出路,我们两个就先一步脱身了,李七和恨无由当时还没想好出口,到底有没有成功脱身,我们也不清楚。”

客厅里挂着一幅油画,穆月娟在油画里说道:“叶青说的没错,我们是真想把七爷救出来,可这出口必须他自己想。”

“也就是说,恨无由应该知道老七的下落?”

穆月娟点点头:“他们俩最后走的,恨无由最有可能知道七爷的去处。”

马五没再多说,起身告辞。

艾叶青送到门口,没再往外走。

他想走也走不出去。

他当初选的出口就是这座房子,因为这座房子里有很多铜钱,这些铜钱是他的血化的,所以他顺理成章回到了这里,可也困在了房子里。

墙上那幅油画,是穆月娟亲笔所画,因为她对颜料始终不满意,就用自己的血液调过一些颜料,反复调和了多次,也算根基很深的出口。

而今她困在画里,也出不来了。

看着艾叶青,穆月娟还不忘开开玩笑:“馋我身子么?进来耍耍?”

艾叶青摆摆手道:“别闹了,我可不想被困在里边,李七到底哪去了?他到底逃出来了没有?”

马五到了云彩下边,他要去找恨无由。

潘德海道:“据我打探到的消息,恨无由好像去了咒蛊墟。”

马五对车夫道:“咱们去咒蛊墟。”

车夫摇头道:“那地方我不去。”

“我给车钱,你开个价!”

“这不是钱的事,给多少钱我也不去!”

水涌泉劝道:“老五,咒蛊墟那地方,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

秋落叶道:“都别着急,我去找我丈夫,不是那什么,我去找阿依去问问,她或许知道些消息。”

马五眼睛红了:“你们就告诉我,咒蛊墟到底怎么走?”

……

咒蛊墟,村子口。

恨无由带着咒修,杨香君带着蛊修,两下正在对峙。

“姓杨的,你赶紧给我滚蛋,这是我的地界!”

“恨无由,谁说这是你的地界?普罗州的大当家是七爷,七爷说了,让我在这守住咒蛊墟,你算什么东西?”

恨无由大怒:“我不管你怎么勾搭上的李七,有本事你让他来找我,没本事你马上给我滚!”

杨香君冷笑一声:“想赶我走啊,拿出点真本事我看看,蛊毒不分家,我带着姐妹们好好跟你打一场!”

恨无由还真不好打,杨香君的手段克制她。

“你个骚货!等明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你个贱货,不用等明天,今晚你就没命了!”

两人互相啐了一口,各自回了营地。

杨香君可不是乱说,恨无由今晚可能真会没命。

她刚回营房没多久,徐晗带着灵白桃和小根子找上门来了。

恨无由一惊:“老徐,你来干什么?”

徐晗指着灵白桃道:“这是灵家的后人,你认识么?”

恨无由心头一紧:“我不认识。”

灵白桃冲着恨无由抱了抱拳:“前辈,我们白隼郡的咒术,是你留下的吧?”

“什么咒术?我不知道!”

灵白桃道:“白隼五岛,除了桃子,什么都不长,这咒术是不是出自你之手?”

恨无由沉默片刻,抬头看着灵白桃道:“我当初要在白隼郡建立部族,你们灵家容不下我,我便留下了这咒术,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先人不明事理。”

灵白桃再次施礼:“前辈,先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而今时过境迁,白隼郡的咒术是不是该解开了。”

恨无由摇头笑道:“我解不开,我忘了解咒的方法。”

徐晗笑道:“好说,我帮你想起来,根子,把桶子给我。”

恨无由咬牙道:“徐晗,这和你有什么相干?”

徐晗道:“白隼郡的好汉,都是我家里人,在我家里这一亩三分地,这些事情我必须要管,万隆,庄稼种好了么?”

张万隆在门外喊道:“茄子、白菜、西瓜、橘子,都种好了。”

“金孝,肥料准备好了么?”

谭金孝在门外喊道:“介你放心,黄的白的咱介都有!”

“淞子,人手都备齐了么?”

白武淞在半空盘旋:“早备齐了,她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徐晗拎起了勺子:“我再问你一次,这咒术能不能解开!”

恨无由一咬牙,和徐晗打在了一起。

营地外边,站着一名三十多岁的摄影师,他留着带卷的长发,穿着燕尾服,高鼻梁,深眼窝,立体的五官充满了艺术的气息。

他装上了胶片,摇动着摄影机,记录下了营地里的战争。

“金修还没有完全出手,这场战争到目前为止,还是有一定艺术性的,七导看了也不会太反感。”

天空中飘来一朵金色的雨云!

摄影师抬头看了片刻提着摄影机,撒腿狂奔。

……

马五回了逍遥坞,失魂落魄坐在屋子里。

他开了瓶酒,拿了两个杯子,把酒倒满,喝了两口,泪珠滑了下来。

张管事敲门进屋,拿了封信给马五:“邱志恒邱掌柜给您送了封信,您看看。”

马五拆了信,大致扫了一眼。

他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

看过之后,他瞪圆了眼珠,露出了笑容。

张管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事儿,小心问了一句:“四爷来了,您见不见?”

“见!”马五心情大好,“让他进来吧。”

马君江进了屋子,一脸局促坐在了马五对面,低着头道:“咱爸想让你回家一趟。”

马五盯着马君江看了一会:“有话快说,我这还有事儿!”

“君洋,咱家生意都没了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我实话跟你说,现在咱们家连米都快买不起了,君洋,你总不能看着咱爸上街要饭吧!”

马五沉着脸道:“你们通敌,能让你们活到今天,都是看了我面子。”

“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我当初在蓝杨村挨饿的时候,你们还记得我是你们家人么?”

“君洋,我……”

马五从抽屉里掏了一盒大洋,交给了马君江:“今天我心情不错,你拿去买米去吧。”

马君江收了大洋,又道:“我儿子,就是你侄子马悦凌,他也不小了,该入道门了,这药粉……”

马五皱眉道:“这也找我要?咱家没药粉了么?”

马君江低着头道:“药粉早都卖了,一点都没留下!”

马君洋道:“自己找货郎买去,我给你那些钱还够用。”

“上哪找货郎啊?”马君江一脸难色,“我听他们说,货郎早就没了。”

“胡扯!”马君洋点了支烟,“去药王沟看看,货郎这段时间就在那一带活动。”

这是书信上的内容。

邱志恒告诉马五,货郎就在药王沟。

马君江不敢再多说,拿上大洋,回了家,给了马悦凌一笔钱,叮嘱道:“千万别乱花,坐火车去药王沟,找货郎买药粉。”

马悦凌带着钱去了药王沟,一路打听到了冯记杂货铺。

冯掌柜给马悦凌指了条路,他还真就在外沟找到了货郎。

“洋胰子,雪花膏。

丝巾手帕针线包!

皮桶子,铁水筲。

洋火洋蜡洋铁锹!

咸菜坛子酱油壶。

饭勺水瓢切菜刀!

一车好货老招牌。

样样平卖随你挑!”

赵骁婉吆喝累了,放下了货车,靠着棵柳树正在休息。

马悦凌看了许久,心里一阵阵哆嗦。

这人就是货郎?

这货郎长得这么好看?

这是神仙下凡了吧?

他赶紧走上前去,对赵骁婉道:“我,我来买药粉。”

赵骁婉看了看马悦凌:“今天有旅修、武修、毒修、误修、算修、文修六样药粉,你想买哪个?”

临来的时候,马君江有过叮嘱,马悦凌道:“我想买文修。”

“文修八万。”

“这么贵?”马悦凌一哆嗦,他带的钱不够,“能不能便宜一点?”

赵骁婉一笑:“你跟我划价儿?我这一路风吹雨淋,就赚这几个辛苦钱,容易么?”

这么美的美人在面前,马悦凌真不好意思划价儿。

“那我先不买了。”

马悦凌走了,赵骁婉也没留他,她知道这孩子还得回来。

等了一会,马悦凌没回来。

宋姝火急火燎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赵骁婉的手:“赵将军,我打探到了线索。”

赵骁婉不耐烦道:“什么线索?”

自从李伴峰失踪后,宋姝的精神就不太正常,没事儿总来缠着赵骁婉。

“我打探到了伴峰的线索!”

赵骁婉笑道:“你从哪来的线索?是不是又让人骗了?你这天天这么胡闹也不是个办法,赶紧去找你爹,让康振昌给你好好看看。”

“我没骗你,我真找到线索了,我找到了墨香店的地头神慕容贵,他就在路边躺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是伴峰的朋友,肯定知道伴峰的下落,你快去看看吧!”

“阿笔,不是,那个什么慕容贵来药王沟了?”赵骁婉很吃惊,这事儿她确实没想到。

“我看他都快没气儿了!你快跟我走吧!”

赵骁婉也顾不上车子,跟着宋姝走了。

等她俩走远了,马悦凌来到了货车旁边,把手伸向了货柜。

货柜上有不少抽屉,可马悦凌一个都打不开,正着急的时候忽听货柜传来一声脆响。

呼哧!

什么声音?

一团白雾从货柜上升腾起来,吓得马悦凌坐在了地上。

货柜顶端钻出来一个大喇叭,两个小喇叭。

三个喇叭缓缓上升,喇叭下边又钻出来一个机柜。

机柜里边有火光,上方有两个托盘,托盘里有转着两张唱片。

这是……蒸汽唱机?

马悦凌害怕了,起身要走。

沙拉古斯:伴峰的招牌动作!

哒哒哒~呔!

唱机里传来了一个男子声音:“站住,哪里走!”

马悦凌腿一软,又坐在了地上:“我,我没走!”

唱机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马悦凌。”

“名字听着有点耳熟,你是马家人么?”

马悦凌连连点头道:“我是马家人,马君江是我爸,马君洋是我五叔!”

“原来是马五的侄子,你来做什么?”

“我来买药粉。”

“是买药粉,还是偷药粉?”

“买!”马悦凌肯定不敢说偷,“我有钱!”

唱机背后伸出来两只手,一只手拿着礼帽,戴在了喇叭口上,另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在货柜上敲了两下。

“买哪个道门?”

“买,买文修。”

“文修八万!”

“我钱不够……”

“你有多少?”

马悦凌壮着胆子道:“五万行么?”

唱机不高兴了:“你挺会砍价啊,一出手砍了小一半!换个道门吧,金修怎么样?”

金修?

刚才那个货郎也没说有金修啊。

“金修多少钱?”

“一百块钱!”

马悦凌好像有些印象了:“金修不是那个背桶子的道门吧?”

唱机把帽檐压低了一些:“背桶子怎么了,背桶子没出息么?再者说了,你没钱还挑三拣四?”

“我不要那个道门,我就想要文修,前辈,您看在我五叔的份上就给算便宜些吧。”

唱机想了想:“也行吧,五万将就了,一手钱一手货!”

马悦凌赶紧把钱给了,唱机从货柜里掏出来一把药粉,对马悦凌道:“把肚皮露出来。”

马悦凌掀开衣服,露出了肚皮。

唱机拿着药粉,抹在了马悦凌脸上。

马悦凌疼得满地打滚,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露肚皮,而今剧痛难忍,他也顾不得思考这些。

过了半个钟头,马悦凌没什么大碍,唱机敲了敲鸡毛掸子:“修行的规矩,你们马家应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入了道门,不能懈怠,一天至少看一本书,赔赔赚赚,两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马悦凌连连道谢,一溜小跑走了。

没过多时,赵骁婉扛着慕容贵回到了货车旁边,对唱机道:“咱家懒笔,一路从墨香店走来了!”

呼哧一声,唱机的喇叭口上满是露珠,声音都颤抖了:“阿笔,辛苦你了。”

“哼!”慕容贵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把脸一转,靠着货车睡着了。

赵骁婉检查了一下货柜:“宝贝相公,药粉卖了?”

呼哧~

李伴峰道:“卖了,五万。”

赵骁婉笑了笑:“卖的有点便宜了。”

李伴峰喷吐着蒸汽道:“还行吧,五万不多,终究也是,是,赚了的。”

他突然有点口吃。

赵骁婉深情地看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哆嗦了一小下。

“宝贝相公,你这声音好像有些卡顿。”

“没有,我,挺流畅的。”

赵骁婉提起了油壶:“明明就是卡顿了,相公啊,该上机油了。”

“别了娘子,机油这东西,我还没上过。”

“凡事都有个第一次,上机油可好了。”

“好在哪了?”

“上了机油,相公很快就能从唱机里边出来了!”

“也不用那么着急!这里这么暖和,其实挺好的!”

“小奴急呀,相公,别跑呀,当初你是怎么给小奴上机油的?你真当小奴都忘了?”

“宝贝娘子,咱有商量,我唱曲儿给你听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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