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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10年,从债务角度反思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好书很多。普林斯顿大学迈恩和芝加哥大学苏非的著作《房债:为什么会出现大衰退,如何避免重蹈覆辙》(2015)是一本关于美国房地产及债务的通俗作品。对一般读者来说,该书可能关注面有些狭窄,细节也过于详尽;但对于经济学专业的学生,该书值得细读,可以学习如何从微观数据中清楚地解答重要的宏观问题。英国经济学家特纳的著作《债务和魔鬼:货币、信贷和全球金融体系重建》(2016)是针对债务问题更加全面的通俗作品,思路清楚,文笔流畅,可以结合英国央行前行长金关于银行和金融系统的杰作《金融炼金术的终结:货币、银行与全球经济的未来》(2016)一起阅读,会大有收获。经济史专家图兹的著作Crashed: How a Decade of Financial Crises Changed the World(2018)全面而细致地记录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的10年间世界政治、经济格局的深刻变化,非常精彩。著名对冲基金——桥水基金的创始人达利欧(Dalio)对债务问题有多年的思考和实践,其著作《债务危机:我的应对原则》(2019)不受经济学理论框框的限制,更加简练直接。

关于中国债务问题有很多讨论和研究,但大多是学术文献或行业报告,全面系统的普及性读物较少。南京大学-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中美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包尔泰(Armstrong-Taylor)就中国的金融体制和债务写过一本简明通俗的书Debt and Distortion: Risks and Reforms in the Chinese Financial System(2016),是很好的入门读物。彭博的经济学家欧乐鹰(Orlik)最近出版了一本小书China:the Bubble that Never Pops(2020),标题很有趣,“中国,永不破裂的泡沫”。该书回顾了改革开放以来历次债务危机的前因后果和化解办法。作者坦言,中国经济发展史也是各种“中国崩溃论”的失败史。在别人忙着讥讽“水多加面,面多加水”的手忙脚乱时,作者问:馒头为什么越蒸越大?

银行是金融系统的核心,也是金融危机的风暴眼。理解银行的风险需要深入了解其具体业务,这是近些年关于金融危机的研究中最有意思的部分。虽然从宏观角度分析危机也很有意思,但只有深入了解具体业务细节,才能真正对现实的复杂性和吊诡之处产生敬畏之心,避免夸夸其谈。虽然业务内容比较专业,但有两本书写的相对简明,是很好的入门读物。一本是耶鲁大学戈顿的《银行的秘密:现代金融生存启示录》(2011),另一本是英国经济学家米尔恩(Milne)的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Credit: What Went Wrong in Banking and What Can be Done to Repair the Damage?(2009)。获过奥斯卡奖的电影《大空头》中也有很多金融业务细节,很精彩。本片虽然取材自真人真事,但主人公们其实不是真正从做空金融危机中赚到大钱的人,还差得远。如果想听听这次危机中“大钱”交易的故事,祖克曼的《史上最伟大的交易》(2018)是一部可以当小说看的杰作。

关于我国银行系统的风险和改革,两位参与其中的投行经济学家沃尔特和豪伊写了一本很专业但不难理解的书,《红色资本:中国的非凡崛起和脆弱的金融基础》(2013),值得一读。高盛前总裁、美国前财政部长保尔森也参与和见证了我国金融改革,他的回忆录《与中国打交道:亲历一个新经济大国的崛起》(2016)中有很多轶事。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的著作《大行蝶变:中国大型商业银行复兴之路》(2012)则从中国银行家的角度回顾和分析了大型商业银行的改革历程,也值得一读。

(1) 详见哈佛大学福尔曼(Furman)和萨默斯(Summers)的论文(2020)。

(2) 为了还债而低价变卖金融资产的行为,术语称为“fire sale”。读者可参考哈佛大学施莱弗(Shleifer)和芝加哥大学维什尼(Vishny)对这一现象的简明介绍(2011)。

(3) 衡量美国房价的常用指标是Case-Shiller指数,2008年初大约为180,2009年跌穿150。根据南京大学包尔泰(Paul Armstrong-Taylor)著作(2016)中的数据,温州二手房的价格指数从2011年1月的120跌到2012年1月的85。

(4) 爱尔兰数据来自英国经济学家特纳(Turner)的著作(2016)。

(5) 这种“债务—通货紧缩—经济萧条”螺旋式下行的逻辑,被美国经济学家费雪(Fisher)称为“债务—通缩循环”,可以解释1929—1933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这种理论后来被日本经济学家辜朝明发展成为“资产负债表衰退理论”,用来解释日本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的长期衰退以及美国次贷危机后的衰退(辜朝明,2016)。布朗大学埃格特松(Eggertsson)和诺贝尔奖得主克鲁格曼(Krugman)的文章(2012)系统地阐述了这一思路。

(6) 普林斯顿大学迈恩和芝加哥大学苏非的著作(2015)详细介绍了美国居民的债务和消费情况。美联储旧金山分行的研究(Glick and Lansing, 2010)表明,欧美主要国家2008年之前10年的房价和居民负债高度正相关,而负债越多的国家,在危机中消费下降也越多。

(7) 西班牙的例子来自普林斯顿大学迈恩和芝加哥大学苏非的著作(2015)。

(8) 哈佛大学莱因哈特(Reinhart)和罗格夫(Rogoff)在其著作(2012)中统计了过去200年全球主要国家的银行危机次数,发现危机频率和国际资本流动规模高度正相关。

(9) 关于银行风险,英国中央银行前行长默文·金(Mervyn King)的著作(2016)精彩而深刻。

(10) 根据英格兰银行的报告(Haldane, Brennan and Madouros,2010),2007年美国主要商业银行的杠杆率(总资产/一级核心资本)在20倍左右(如美洲银行将近21倍),投资银行则在30倍左右(如雷曼兄弟将近28倍)。而欧洲的德意志银行是52倍,瑞银是58倍。

(11) 这类资金中数额最大的一类是“回购”(repo),可以理解为一种短期抵押借款。耶鲁大学戈顿(Gorton)的著作(2011)对这项重要业务做了简明而精彩的介绍。

(12) 数据来自英国经济学家特纳的著作(2016)以及旧金山美联储霍尔达(Jordà)、德国波恩大学舒拉里克(Schularick)和戴维斯加州大学泰勒(Taylor)的合作研究(2016)。此外,三位德国经济学家的研究(Knoll, Schularick and Steger, 2017)指出,房价在20世纪70年代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开始加速上涨,比人均GDP增速快得多,这可能跟金融放松管制后大量资金进入房地产市场有关。

(13) 爱尔兰的数据来自特纳的著作(2016)。银行信贷的顺周期特性也反映在利息变动中。一旦形势不好,利息也往往迅速升高。纽约大学的格特勒(Gertler)和吉尔克里斯特(Gilchrist)的论文(2018)描述了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各种利息的变动和金融机构的行为。

(14) 数字来自英格兰银行的报告(Haldane, Simon and Madouros, 2010)。

(15) 纽约大学菲利蓬(Philippon)和弗吉尼亚大学雷谢夫(Reshef)的论文(2012)研究了美国金融部门对高学历人才的挤占。

(16) 国际清算行的研究人员分解了各大陆间的金融资本流动总量,而不是仅仅关注“净流量”(Avdjiev, McCauley and Shin, 2016)。跨大西洋金融机构间的紧密联系,有复杂的成因和后果,经济史专家图兹(Tooze)的著作(2018)对此有非常详尽和精彩的论述。

(17) 这个理论是针对布雷顿森林体系以及之前的金本位所提出的,能否直接套用到如今美国的贸易赤字问题上,尚有争议。不能据此认为,人民币想要成为国际货币,我国现在的贸易顺差就必须变成逆差。

(18) 普林斯顿大学迈恩(Mian)、哈佛大学斯特劳布(Straub)、芝加哥大学苏非(Sufi)等人的论文详细阐述了发达国家中收入不平等和债务上升之间的关联(2020a)。

(19) 收入和财富不平等的数据来自德国波恩大学库恩(Kuhn)、舒拉里克(Schularick)和施泰因(Steins)的论文(2020)。

(20) 富人的钱借给了穷人,逻辑上很好理解,但实际上并不容易证实,需要拨开金融中介的重重迷雾,搞清楚资金的来龙去脉。美国最富有的1%的人储蓄增加,对应着最穷的90%的人债务增加,是普林斯顿大学迈恩(Mian)、哈佛大学斯特劳布(Straub)、芝加哥大学苏非(Sufi)等人最近的发现(2020b)。

(21) 数据同样来自迈恩(Mian)、斯特劳布(Straub)和苏非(Sufi)的论文(2020a)。

(22) 两位英国经济学家的著作(Haskel and Westlake, 2018)指出:1990年至2014年,资本设备相对于当期产品和服务的价格下降了33%。该书把发达国家称为“没有资本的资本主义”(capitalism without capital),即更重视无形资产和人才的资本主义,并深入探讨了这种经济中的生产率停滞和收入不平等。

(23) 纽约大学菲利蓬(Philippon)写过一本精彩的小书(2019),分析美国经济越来越偏离自由市场,竞争力不断下降。

(24) 数据来自迈恩(Mian)、斯特劳布(Straub)和苏非(Sufi)的论文(2020a)。

(25) 数据来自库恩(Kuhn)、舒拉里克(Schularick)和施泰因(Steins)的论文(2020)。富人的九成资产都是股票,这一比例自1950年至今变化不大。

(26) 见易纲的文章(2019)。

(27) 关于“影子银行”,详见本章后文“银行风险”小节。

(28) 很多人认为地方政府债务不仅应包括政府的显性债务,也应包括其关联企业的债务,所以债务负担不止34%。但如果把这些隐性债务算到政府头上的话,就不能再重复算到企业头上,因此这类争议并不影响对总体债务水平的估算。

(29) 企业债务总额按图6-3中占GDP的比重推出。图中的企业不包括金融企业,这是计算宏观债务负担时的国际惯例。图中债务是指企业部门作为一个整体从外部(如银行)借债的总额,不包括企业间相互的债务债权关系(如业务往来产生的应收账款等)。我国非金融企业在境内股票融资的总额,来自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社会融资规模存量统计表”。

(30) 这个比重与图6-3中企业债务占GDP的154%,不能直接相比。图中的企业债务是企业作为一个整体的对外债务总额,只包括贷款和债券;而此处的144%也包含了企业间的应付账款等。企业间的相互债务在计算企业总体对外债务负担时会互相抵消。但如果只计算部分企业比如国企的债务规模时,这些企业间的债务也应该算上。关于国企的宏观数据有两套口径,一套是国资委的,一套是财政部的,后一套涵盖范围更广,因为很多国企不归国资委管。本节只讨论非金融类企业,因为图6-3中的企业债务统计仅包括非金融企业。

(31) 与GDP最可比的企业数据应该是增加值,但国企整体增加值很难估算,各种估计方法都有不小缺陷。按张春霖的估计(2019),国企增加值占GDP的比重最近10年变化不大。

(32) 比如,2017年的所有国企资产中有45%被归类为“社会服务业”和“机关社团及其他”,而这两类企业的营业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财政部没有详细解释这些究竟是什么企业。再比如,按资产规模算,2017年至少24%的国企应被归类为基础设施企业,其中也包括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这类企业对经济的贡献显然不能只看自身的资产回报,还应该考虑它们对其他经济部门的带动作用和贡献,但这些贡献很难估计。

(33) 关于私营企业包括工业企业在“4万亿”计划之后的扩张和效率下降,可以参考清华大学白重恩、芝加哥大学谢长泰、香港中文大学宋铮的研究(Bai, Hsieh and Song,2016)。在房地产繁荣和房价高涨的刺激下,2007年至2015年,A股上市公司中的非房地产企业也大量购入了商业地产和住宅,总金额占其投资总额三成,这个数据来自香港浸会大学陈婷、北京大学周黎安和刘晓蕾、普林斯顿大学熊伟等人的研究(Chen et al.,2018)。

(34) 这种估计比较复杂,涉及房地产相关各行业的投入产出模型。此处的估计结果来自国家统计局许宪春等人的论文(2015)。

(35) 对上市房企成本构成的估计,来自恒大经济研究院任泽平、夏磊和熊柴的著作(2017)。

(36) 这里的75%与图6-3中企业债务占GDP的154%,不能直接相比。图中的企业债务只包括了贷款和债券,而这里的债务还包括房企的应付账款等其他债务。在我国会计制度下,预售房产生的收入,也就是在房子交接前所形成的预收房款,记为房企的负债。A股上市房企中,这部分预收款约占总负债的1/3。我国严格限制商业银行给房企贷款,所以在房企的负债中,国内银行贷款的比重一直维持在10%—15%。然而这种对资金渠道的限制很难影响资金最终流向,大量资金通过各种渠道包括“影子银行”流入了房企。

(37) 所谓“三道红线”,是要求房企在剔除预收款后的资产负债率不得高于70%、净负债率不得高于100%、现金短债比不小于1倍。

(38) 关于房企海外债的数据和监管,可参考《财新周刊》2019年第29期的文章《房企境外发债为何收紧》及2020年第37期的文章《房企降杠杆开始》。

(39) 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朱宁的著作(2016)系统地阐释了这种所谓“刚性泡沫”现象。

(40) 本段中的数字根据民国著名金融家张嘉璈书中(2018)的统计数据计算得出。关于季羡林先生的故事,来自北京大学周其仁的回忆(2012)。

(41) 2019年末,易纲在《求是》发表文章,阐述了货币政策的目标和理念(2019)。

(42) 数据来源于易纲的论文(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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